32.身份

“你先起来……”段艺璇扯了几下，孙芮纹丝不动。

段艺璇只好向徐晨辰求救，“徐医生，你看看她是不是神经病发作了？！”

“大孙，你认真的吗？”徐晨辰问。

“早晚都是我的人，先结婚又怎么了？”孙芮不容置喙地说，她虽跪着，脸上却理直气壮。

“谁要跟你结婚了？”段艺璇直皱眉头。

“不是你刚说的？要个交代？！”

“我那是在考虑要不要和你……”段艺璇把“交往”两个字吞回去。

“和我什么？”

“大孙，你先起来，这儿不是谈这种事的地方。”徐辰晨拉住孙芮的胳膊，将她从地上拽开。

这女人，居然不肯答应求婚？

她当初不是秒接受了袁一琦的求婚吗？！

“你还没忘记她？”孙芮问。

“谁？”

“袁一琦。”

“……”

段艺璇想把孙芮脑袋劈开，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。

孙芮和初恋情人拉扯不清，现在只是为了帮人抢孩子，就强行提出要结婚。

还倒打她一耙说她忘不了袁一琦？

她要是答应了孙芮，那叫见鬼！

“孙芮。”在一旁沉默许久，钱蓓婷说，“婚姻不是儿戏，再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，你已经帮我够多了。”

“干脆你跟她结婚不就好了？”段艺璇心中有怒，忍不下去，对孙芮说：“等你们结了婚，孩子理所当然就是你的，还省了一道领养手续！”

孙芮一步上前，捂住段艺璇的嘴，双目几乎贴在她脸上，用眼神震慑着段艺璇说：

“不可能，我只要你！”

又来了，段艺璇讨厌这种被人压制的感觉。

结婚？

上次她答应别人求婚后，都发生了些什么？

孙芮为什么从不替她考虑下？听听她的意见？不论大小事，孙芮总是这样强人所难、势在必得。

亏她还对孙芮有一丝心动！

“小钱！小钱！你怎么了？”徐晨辰扶住钱蓓婷惊呼道。

钱蓓婷捂住喉咙口，像是被什么堵住般，脸色苍白。

“妈妈！”伊丽莎白想跑去钱蓓婷身边，段艺璇怕孩子的哭闹会让钱蓓婷更加不适，便抱住孩子。

孙芮起身，径直大步跨向钱蓓婷，正要问“怎么了”。钱蓓婷一把推开孙芮，低头发出呕吐的声音，一摊血污落在孙芮脚边。

“钱蓓婷！”

“小钱！”

孙芮和徐辰晨脸色剧变，同时惊呼着。

附近人们躲开老远，诊室外忽然变得嘈杂，护士以为又有病人因为插队起冲突了，皱着脸过来维持秩序，当她看到钱蓓婷嘴边挂着鲜血，近乎晕倒在地时，惊叫了声，然后飞奔到医生办公室，很快，两名医生跟着她跑来，来到钱蓓婷跟前。

刚才建议钱蓓婷尽快手术的老教授，用纱布擦拭掉钱蓓婷嘴边的血迹，说，“快，把她放到体检床上，让她躺着！”

孙芮横抱住钱蓓婷，冲向诊室，徐晨辰帮忙调整钱蓓婷的头，避免血呛入她的气管。

“家属商量得怎么样了？她这种情况，要尽快入院治疗，安排做手术！”教授急迫问她们。

孙芮断然回答道：“医生！您马上安排她住院！”

“大孙，那伊丽莎白……”徐晨辰压着声问。

“先让钱蓓婷治病要紧！”孙芮说。

教授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，打印机嗡隆响着，一张纸落出来。

“家属现在拿这单子，带患者的证件，去一楼办住院！”

孙芮拿着单据，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找手机，却碰到一沓东西。

是段艺璇刚才拿给她的现金。

她抬头，想在外面人群里找到段艺璇，但不见她的人影……

孙芮拿着这沓钱，几步从扶梯奔下楼，跑去了办理住院的窗口。

教授随即又安排推车来，徐晨辰跟护工们一同，把钱蓓婷运送到住院部。

段艺璇把伊丽莎白带到医院大楼间的绿化区。

有病人和家属们在这里散步，每个人路过时，都会忍不住看一眼这位正在大人怀里抽泣的外国小朋友。

伊丽莎白这两天跟着她们经历过不少惊心动魄的事，这孩子忍耐力很强，但亲眼见到母亲重病发作的场面后，伊丽莎白还是吓坏了。

“阿姨……我妈妈……她会好起来吗？”孩子抽噎着问。

“当然会啦，这里有最好的医生，你妈妈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了。”段艺璇用纸巾，帮她擦掉眼泪和鼻涕。

“妈妈只有我了，我不要回爸爸那。”

“有这么多阿姨在，大家不会把你送回去的。”

“真的吗？”伊丽莎白泪汪汪的，眼珠像海洋一样，“可是孙阿姨讨厌妈妈，还讨厌我。”

“不会，她很关心你妈妈！”段艺璇诧异，是孙芮太凶了吗？怎么给小孩子这样的错觉？

“那天妈妈去找她，孙阿姨还骂了妈妈，说妈妈不争气，偷偷生孩子，说我是有钱人家的私生女，阿姨，私生女是什么意思？”

段艺璇把伊丽莎白抱到远离路人的地方，“呸呸呸！别听孙芮胡说八道，你是爸爸妈妈心肝宝贝！”

“我只是妈妈的宝贝。”伊丽莎白脸上浮现出小孩子不该有的迷茫，“我没见过爸爸。”

段艺璇怔住，这孩子到底什么身份，不会真像孙芮说的那样，是私生女？

欧洲财团派人来抢夺私生女，怎么最近老遇上比电影情节还刺激的事情……

“孙阿姨还说，她也是私生女，说私生女很可怜，妈妈不该生下我。”

“孙芮说的？”段艺璇猛然惊愕，发觉自己无意间窥探到了不该知道的东西，但这不是寻常小事，何况事关孙芮，她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。

“真是这么说的？伊丽莎白，你没听错吧？小朋友不能撒谎!”

伊丽莎白脸刷一下急红了，说，“我从不撒谎，妈妈说撒谎的孩子是坏孩子！”

伊丽莎白话音刚落，段艺璇的手机提示音响了：钱蓓婷被安排了住院，想见见伊丽莎白，徐晨辰让段艺璇把孩子带过去。

“这件事我们当作秘密，以后你不要跟任何人说，好吗？”段艺璇把伊丽莎白的脸整理干净。

伊丽莎白点头。

“我现在带你去见妈妈，在妈妈面前你要勇敢，不许再哭了，妈妈会伤心的。”段艺璇牵着她，向住院部大楼而去。

（本更完）